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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钟情一面度余生


  短刀掷出后正中窗扇,一股击力直接将紧闭的窗户打开,与此同时沈倾鸾也疾步到了窗边,正与外头惊慌失措的一双眼睛对上。

  “怎会是你?”待看清那人,沈倾鸾便蹙紧了眉心。然她浑身的戒备放下,双目却微微眯起,仍有探究。

  秦问遥起先并非有意偷听,可江家二字一入耳,便叫她不得不驻足,此时面对沈倾鸾亦是颇感心虚。于是她垂下眼帘,慌忙对沈倾鸾解释道:“我是来为大人送茶的。”

  受人之恩,便总想做些什么以为回报,秦问遥这话并非说谎,她确实是来给江宴生送茶。

  而江宴生没沈倾鸾那般谨小慎微,赶紧过来打了个圆场。“是我叫她过来的。”

  沈倾鸾瞧他一眼,奇怪问:“大晚上的你不歇息也就罢了,还不知避嫌?”

  “晚间办案怪冷还容易困倦,我便想着让她沏壶热茶送来,别的没想太多,”江宴生一边解释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尖,显然说得是假话,“何况这府衙里头我就认得她,自然只能找她。”

  沈倾鸾心想两人也不过下午初识,怎就如江宴生所说的那般亲近?但秦问遥不像是有坏心的人,再加上江宴生身边的护卫不止一人,她也就没在意。

  “送完茶就早些回去歇着吧,不必对他言听计从的。”沈倾鸾道。

  秦问遥应了一声,倒是江宴生面色几变,隐隐还有自觉被针对的委屈。

  沈倾鸾可不管他,说上一声便要离开,然没走两步,便听秦问遥问道:“我娘的事情,大人可有了眉目?”

  她紧紧绞着衣袖,见沈倾鸾回眸还有些忐忑地添了一句:“我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秦问遥没说出口,可沈倾鸾也知晓她的担忧,轻叹一声回道:“我自会尽力,你且宽心。”

  虽知晓秦问遥绝不可能因此话宽心,但沈倾鸾能劝的仅是如此。

  沈倾鸾走后,屋中便是一片寂静,最后还是秦问遥先从那些思绪之中缓和过来,朝江宴生勉强笑笑。

  “原是想让大人喝些热茶暖暖,却没料手笨,反而扰了二位大人谈话,实在是过意不去。”

  江宴生哪里会怪她?摆摆手安慰道:“都是小事,不必挂心。”

  “那我再去给大人沏茶,晚间天寒,别冻伤了大人的手。”秦问遥说着,便收拾起了脚下的瓷片。

  隔着一扇窗,若是站着还能瞧见半个身形,可秦问遥这么一蹲,江宴生便满心不自在,干脆出了屋子想帮她一起捡茶壶杯盏的碎片。

  只是刚蹲下要帮忙,秦问遥就将他的手推了回去,“大人仔细别伤着,这寒冬腊月若在手上落个口子,可最是容易起冻疮。”

  “那你呢?”江宴生无端问了一句。

  岂料秦问遥连头都没抬,手脚麻利地将碎瓷片放入木托,随口答道:“我习惯了。”

  与母亲尚在一起时如何生活,秦问遥已经不大清楚,只记得那时亲力亲为,从无仆人侍候。

  而后到了吟欢阁,更是动辄打骂惩罚,秦问遥自问能逃离出来便是最大的幸运。

  可江宴生却心疼起来,一把将她的手握住,低声说道:“你跟了我,日后断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可好?”

  秦问遥闻言一怔。

  吟欢阁声名远扬,且不说在大央如何,单单是在南城这个地方,便是盛极一时的销金窟。

  而作为吟欢阁近年的顶梁柱,秦问遥自是有不少裙下之臣,如江宴生这般的话她听了太多,理应早已麻木。

  可此时她却眼眶微红,慌乱地抽回手,更是躲闪了视线。

  “大人高看我了。”

  说罢,她便端着木托落荒而逃。

  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是身份的云泥之别,秦问遥不敢信,亦是不愿屈服做个“玩物”。说来可笑,明明在吟欢楼磋磨了这么多年,她却还是想谋求一份简单的感情。

  可这份感情,江宴生不可能给她,她也要不起。

  一夜难眠,到了次日一早,二人反倒都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江宴生理清有关江家和王知府的罪名,书信两封让随身护卫送回皇都,其一给江怀仁,其二给京兆府尹。

  等将事情吩咐完,江宴生瞧着那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的人,如释重负。

  怎样处置,不该是他能管的。

  屋门被人轻叩三下,江宴生打开,便见秦问遥站在外头,提着一个五六层的食盒,低垂双目。

  “奴家借用了后院的厨房,给大人做了些早膳,大人且吃些吧。”

  态度的恭顺,自称的改变,无一不是拉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江宴生明白她的意思,虽未点破,却也难免心中苦涩。

  “放那儿吧。”江宴生说道。

  秦问遥应声,将食盒里头的清粥小菜以及点心一一摆上桌,而后便退至一旁替他整理起了杂乱的床铺。

  “你不必如此。”江宴生只觉食之无味,放下筷子对她说道:“你现在是良籍,大可不必将身份放得如此低微。你我平等相处便好。”

  秦问遥刚理好被子,听得此言微微一愣,片刻之后便又收起他换下的衣裳,“如今仰仗大人庇护,奴家若什么都不做,总觉得亏欠。”

  “你就这么怕欠我的?”江宴生性子虽软,却也是有几分少爷脾气的,当即便大步跨到她身边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秦问遥突然瑟缩了一下,慌忙间闭上双眼,竟像是怕极挨打。

  她在吟欢阁中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江宴生很想问她,却开不了这个口,只能松开她的手腕退后一步,什么也没说。

  “奴家还有事要做,大人先用膳吧。”秦问遥说罢,竟是落荒而逃。

  虽近及冠之年,江宴生却清楚地明白自己的稚气未脱,他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给不了任何承诺。

  可他仍盼望着自己能肃清前路一切阻碍,将秦问遥接到自己身边。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或许突然,或许荒诞,江宴生只知晓自己想要她,并且这么一想,便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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