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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文弄墨2


  “此次诗会诗比获胜的是杜才升公子的《千叶桃花》!”

  诗比就此结了尾。

  两位大儒已然离去,慕慎别有深意地看了被墨客们簇拥而来的诗作者杜才升,嘱咐了慕之柔几句,拂衣而去。

  牧蓁看到那个叫杜才升的男子,不知道与慕之柔说了什么,一众墨客哗然,那慕之柔为难的蹙眉,看了看二楼,对杜才升低语几句,转身上了楼。

  没过一会,二楼的帘幕便被人撩开了,两边青衣近卫现行下楼,后面是慕之柔跟在一男子身旁,那男子步履沉稳,眉目深邃,一身矜贵白袍衬的人愈发温润,手执一折扇,风流倜傥。

  牧蓁侧头打量着男子,这就是那位隐公子吧,也不知杜才升究竟说了什么,竟让这隐公子屈尊降贵。

  那男子有意无意地朝牧蓁方向看了一眼,眸中盛满笑意。

  墨客们一见隐公子出现,立马转向隐公子拥了上去,激动地说着什么,场面一度喧嚷混乱,近卫们伸手稳稳地拦着这些前仆后继透着腐朽气息的读书人,将隐公子护在里头,一路朝杜才升走去。

  杜才升有些受宠若惊地呆立在那,直到温隐走近,这才急忙赶上前来恭敬道:“小生杜才升见过隐公子。”

  温隐笑道:“久闻大名。”

  杜才升苦笑道:“贱名怎敢劳隐公子记挂。”

  温隐笑而不语,慕之柔适时出声道:“有事说事,隐公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杜才升惊了一身汗,愈发恭敬道:“才升素闻隐公子一手好字冠绝天下,仰慕已久,不知隐公子能否为这幅画题上一首好诗。”说着,他忙将随身携带的字画筒摘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画。

  慕之柔若有所指地道:“想让隐公子题字,还要先看这画值不值得。”

  杜才升笑面一僵,转而坚定道:“此画必定不负隐公子的好字。”

  将画展开在一旁桌上,一阵阵抽气的声音传来,围观群众惊叹连连。

  画中近景是千万桃花纷繁成荫,洋洋洒洒,震撼而美好,见此景宛如置身其间,被满天飞花迷了双眼。作画人还十分细心地刻画了桃树躯干枝丫与大片灼灼相映的阴影,此般画工更是惊艳了行内一众人。

  千万的桃花愈往远处愈渐稀少,点点嫣红漫延至江畔,远景的明水里倒影几点明艳与彼岸远山,绘出好一番绝世景象。

  画虽好,可奈何这作画的纸太劣质,画面都已经微微泛黄,慕之柔摇了摇头,习惯性地上前欲替温隐拒绝这人,却被折扇一拦,慕之柔疑惑不解地看向温隐。

  却听温隐道:“是好画,确实值得。”

  杜才升方才从回忆中被拉回,狂喜着弯腰连连道:“谢隐公子赐字!”

  “只是……此处太嘈杂了。”

  隐公子看着乌压压的众人,面露不愉,目光扫过室内,最终折扇遥指向潇湘,风度翩翩道:“那处有好风景,不若我们便在那处写字?”好风景,当真是世上最好的风景。

  温隐的目光正定在潇湘中牧蓁所在之处。

  牧蓁合起从一旁随手拿的诗集,拢上帷帽,静静地看着径直朝他走来的温隐,心中好笑,难不成是要针对他?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温隐便走到了牧蓁身边,彬彬有礼道:“小公子,能否借个位子?”

  牧蓁起身让座道:“请便。”

  温隐轻轻擦过牧蓁身边,杜才升忙挤到一边收拾好桌面,将画铺展开,又在一旁卖力地研墨。

  慕之柔再一次发挥了作用:“隐公子不喜写字时有太多人在场,请诸位都先退出潇湘,闻人居掌柜会安排好大家的。”

  牧蓁无所谓地转身,随着汹涌人潮退去。

  温隐突然道:“牧蓁公子请留下。”

  被指名道姓的牧蓁立马就给一个青衣近卫拦了下来,带回到温隐身边。

  温隐站直身,低头看画道:“这画如何?”

  无人回答,牧蓁四顾,见慕之柔与杜才升都看着自己,才觉这话是在问自己,又酝酿半天才道:“好看。”

  什么画工如何,哪处画的绝妙,他都是说不上来的。

  温隐无奈一笑,又问:“你觉得,什么样的诗才配得上这画?”

  牧蓁沉思片刻道:“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软驻年华。这诗便极好。”

  温隐低笑道:“确实。”

  杜才升不敢插话,更有些激动地眼泛泪花,心中默念,可怜亡妻已再无法见到这画被隐公子题上诗句的景象了。

  温隐勾唇,提笔蘸墨,笔走龙蛇,铁划银沟,整行一笔而下,不受束缚而内敛锋芒。

  诗句已跃然画上,温隐才放下笔,杜才升竟是就着地面毫无形象地大哭了起来,毫不顾及潇湘之外还有许多人在关注着,慕之柔看不过眼上去劝了几句,不料人却哭的更凶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牧蓁疑惑,不过写几个字,这个杜才升怎么反应这么大?

  温隐温言解释道:“杜公子亡妻生前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我能为这幅画题上诗句。”

  牧蓁惋惜道:“可惜逝者已矣。”

  温隐也叹:“确实可惜。”顿了顿,又道,“诗会该结束了,牧公子可愿与我共进午膳?”

  牧蓁扶了扶帷帽,淡笑道:“自无不可。”

  温隐客气道:“请。”

  牧蓁也不推让,与温隐并肩上了闻人居二楼,身后跟着一群猜疑的目光。

  闻人居的楼上确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却不胜在环境幽静,外面的声音都不大能传来,慕之柔落在了后面,让人将杜才升扶走,收拾着诗会剩下的摊子,又兼顾着温隐午膳的事宜。

  牧蓁淡淡道:“初次相见,隐公子知道在下的名字,在下却不知隐公子的名讳。”

  温隐轻笑:“牧蓁,初次相见,我是温隐,字重言。”

  牧蓁道:“温兄。”

  温隐倒了杯清茶,看着戴着帷帽的牧蓁状似疑惑道:“牧兄为何不将帽子摘下,莫非重言不配见到牧兄的容貌?”

  牧蓁接过送来的茶放到一边,透过隐约的黑纱看着温隐,道:“自然不是。”

  “重言希望能与牧兄坦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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