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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各显神通


  一场大宴,对于军需众官来说,做的再好也就那样,无非勉强入口饱腹罢了。不过刘恒知道众官乃是文道修士,所以特意寻了不少山珍野味,其中灵气与天地精华让众官心情舒畅,至少感受到了刘恒的用心。

  宴上筹光交错,杯酒交织,然而众官心思显然不在酒菜上,谈笑间自有言语交锋,刀光剑影一般。

  一些军需官与军需副官,他们官职不高,所代表的势力也不算强盛,自然更懂得抓住机会,不断找借口和刘恒交谈,或明或暗提起了军功之事。

  对于暗的,刘恒只当听不懂,打着哈哈含糊过去。对于直言的,刘恒就回一句“事关重大,一个人做不了主”,这就先应付过去,对谁也没摆脸色,也没给个准话。

  在宴上能对付,宴后就再难躲过去了,身为官位最高的少使盖煦在宴上就留下吩咐,让刘恒待会来他的大帐,让刘恒再难推拒。

  宴后,刘恒微微运功逼出醉意,静静沉思了一会儿,就迈步走入盖煦大帐。

  “少使大人。”

  “来了?”

  盖煦放下手中书册,朝刘恒含笑示意,“坐吧。”

  “是。”刘恒收起礼数,端正坐到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稍静一会,盖煦才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来意了吧?”

  刘恒眉目低垂,“请大人明示。”

  “你是个明白人,而且据我所知,你和十四爷那边应该有些渊源,想必早该得到了消息。”如今大帐只有他们两人,盖煦再开口就变得十分直白,似笑非笑道:“不过十四爷的势力大多和他一起在中路大军,你却来了右路大军,可见和他的交情也没有多么深厚,偏偏他却为了你还特意动用一颗暗子,这倒叫我有些好奇了。”

  “承蒙那位十四爷错爱,在下早已受宠若惊。”话说到这地步,刘恒也不好再打马虎眼,索性也坦然道。

  盖煦眯起了眼,凝声问道,“别怪我多问一句,你和十四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既然涉及到白十四,那么必然有此一问,刘恒也早有预计,是以闻言就道:“实不相瞒,卑职与十四爷曾在一处秘地偶遇,反而像是打出了几分交情,于是参军以来,多多承蒙十四爷看照。”

  面对盖煦逼视,刘恒目光清澈,不见丝毫闪烁,只因说的都是实话。

  “秘地?”

  片刻之后,盖煦露出笑来,“这位十四爷向来喜欢神出鬼没,四处钻营,诸位爷里就数他心机最深。七爷曾说他性子好似毒蛇,总叫人不舒服,这也是大多数人对十四爷的看法。”

  刘恒抱了抱拳,却是不予置评。

  盖煦起身,抚着长须在桌后慢慢踱步,“金团长是个谨慎的人,想必也清楚十四爷的秉性,却是对七爷还不算熟悉,所以我只劝你一句,别急着做决定,多看看多了解再说。”

  这倒是句颇带善意的提醒,可是在其中,刘恒也听出了那种淡然和笃定,自信非常。

  “多谢大人提醒。”无论如何,刘恒自然要谢过。

  “七爷的为人,你如若能找到人打听一下就该清楚,七爷在诸位爷里性格最是爽快,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在军中也爱身先士卒,再加上母族那边在军里很有些根基,所以相比其他各位爷,七爷算是军伍里威望最高的一位。”盖煦轻声道:“将来如若金团长还想走军伍一途,选择七爷将会大有裨益。”

  刘恒沉默,却不愿回答了。

  盖煦等了片刻没听到刘恒回应,眸光微闪,笑容就变淡了,“今日言尽于此,看来多说无益,还是留给金团长自己斟酌,别的事情,日后金团长选定了咱们再神谈也不迟。看着帐外,两位副少使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本官就不留你了。”

  刘恒却是笑了,起身恭敬行礼道:“卑职告辞。”

  “慢走,恕不远送了。”

  目送刘恒走出大帐,盖煦收回深邃目光,回到主座上静坐了一会,突兀轻笑摇头,“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真敢待价而沽了。”

  “金团长,您是先去我家赵大人这边,还是想先去华大人那边?”赵枕派来的小吏颇有眼色,见到刘恒走出大帐就迎了过来,“赵大人说了,无论金团长先去哪边都无妨,他一直等着您。”

  华佰都派来的小吏抢着道:“我家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刘恒却不管暗中别苗头的两人,略作沉吟就道:“赵大人算是我的老大人,自该先去拜见赵大人,劳请小哥稍候,容我去见过赵大人就随你去见华大人。”

  这一番话说得妥帖,却是仗着旧情说事,合情合理,两边都没得罪。两位小吏心头凛然,齐齐行礼,再不敢多说了。

  少使盖煦和两位副少使的大帐都彼此毗邻,无非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相比盖煦大帐略略靠后。有小吏在前引路,往左走了没几步就到了赵枕大帐前,他刚见到帐内的赵枕,赵枕已经笑容满面快步迎了上来。

  “赵大人。”

  不等刘恒见礼,赵枕就扶住了他的双臂,故作不悦地道:“金团长这是作甚,无非半年不见,怎就变得这么见外了?”

  他要表现得故作亲近,刘恒也觉无奈,索性顺势起身,赵枕才重新露笑,上上下下打量刘恒,“好好好,之前真真是看走了眼,竟没看出一堆庸才里竟还藏着金团长这等将才。”

  “沈大人过奖。”刘恒谦虚道。

  “当年那些个公子哥来,我和卫尉花荣花大人都不看好,奈何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只能任由他们胡闹。我事后回想,坏就坏在当时我等心怀侥幸,实不该如此纵容他们,导致后来如此大败,真真悔不当初。”赵枕凝望刘恒,突兀就叹了口气,忆起年初错事来,一脸的悔恨唏嘘。

  这是准备打感情牌了。

  刘恒心知,却不得不配合他往下演,“往事已矣,事已至此,大人不必过于介怀了。”

  赵枕闻言一边连连摇头叹气,一边拉着刘恒坐下,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若不是因为他们,我们断不该有那场大败,也不会使得金团长这等将才埋没这么久。好在金团长好似锥入袋中,怎么样都有展露才华的时候,得以如此军功,金团长也算是熬出头了。”

  这种话听过就算,刘恒也不会当真。因为但凡得到如此军功,别说金来,就是赵来、钱来、孙来、李来都能听到赵枕一番类似的夸奖,反过来说也一样,如若没有这种军功,赵枕哪知道金来是谁?

  不过说起来,赵枕这话却是一点都没错。

  如果没有自己搏出一份过硬的军功,又如何当得起这样的夸赞,又如何敢称将才,又凭什么让赵枕对你高看一眼?

  所以归根结底,打铁全靠本身硬,这才是正经道理。

  “卑职不过运气使然,岂敢当得起大人盛赞。”刘恒笑道。

  “哎,金团长就是太过自谦了,这可不好。”赵枕一本正经地道,“也怪我当年没本事慧眼识珠,否则当时就该把金团长带在身边,一起前往大军,必然比现在更有前程。”

  “卑职只敢说是运气使然,若是当初跟着大人去了,恐怕也撞不上这份军功了。”刘恒索性开了句玩笑。

  赵枕一怔,随后很是应景地大笑开来,“别说,金团长所言不无道理。常言道时势造英雄,若没有那时惨败,说不定也没有金团长大展才华的机会了,一饮一啄,实在奇妙。”

  刘恒也笑道:“大人明鉴。”

  忆往昔,短短几句话果然拉近了距离,赵枕又谈笑两句,就似是不经意般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如果没记错,金团长昔年参军时,走的是展山吕家的路子吧?”

  “大人明察秋毫,卑职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何曾与吕家有些过节,反被吕家高看一眼,事事尽心相帮。一直到后来才有幸得知,原来根子是在那位十四爷身上。”刘恒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也懒得和他再绕圈子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把在盖煦那里用过的托词又对赵枕重复了一遍。

  赵枕听得认真,随后满是感慨,竟丝毫感觉不到他是在做戏,仿佛他真真是初次听闻一样,“没想到金团长还曾有这样的际遇,竟是因缘际会和那位爷拉上了关系,更是打出了交情,让那位也对你如此另眼相看,可见金团长的的确确是有真本事的人。”

  刘恒只得故作苦笑,“卑职自己只觉得如在梦中,至今还恍恍惚惚,真觉得这恐怕就是傻人有傻福了。”

  “哈哈,金团长真会说话,你这等人物,何必妄自菲薄。”赵枕夸赞一句,接着面容渐渐肃然,“只是如今,想必金团长也该发现自己身陷险境了吧?”

  刘恒默然以对。

  “白身入军之人为何要尽快找到靠山,这道理金团长应该很明白,无非守望相助,否则他有你无,这就落了下乘。”赵枕继续道:“似金团长这般,说来与十四爷有些交情,可是不在中路大军反到了右路大军这边,足见这交情只是可有可无,关键时候怕是保不住金团长。是以在各家看来,金团长就好似怀抱金元宝过街的孩童,若是不去争抢就便宜了别人,处境已是十分凶险。”

  “为今之计,金团长心知肚明,这金元宝必然要分润出去,总该请一个足够壮实的护卫才好。”赵枕笑吟吟道:“当然,金团长这等将才,又带着军功投效,任是谁家都十分欢迎,却比白身时去投效又要好出不少,能获得更多的帮助和看重。”

  刘恒默默听完,郑重抱拳道:“大人苦心,卑职心中感激不尽。只是大人也知如今局势,卑职夹在中间很是作难,容情给我些时间考虑,可好?”

  赵枕笑容凝固片刻,随后恢复如常,笑道:“理解理解,货比三家嘛,事关将来前程,金团长谨慎些也不为过。”

  他似是极好说话,这就不再逼迫,接着谈笑几句就把刘恒送到帐外,这才若有意似无意地道:“最后提醒金团长一句,关键时候还是早做决定的好,以免最后选定了,却被其余各家看做不识抬举的人,那时怕是得不偿失了。”

  刘恒一顿,定定看了赵枕片刻,这才垂目行礼,不卑不亢地道:“多谢大人提点。”

  言罢,他就跟着华佰都派来的小吏头也不回地朝右边大帐去了,哪怕分明感觉到背后一直如芒刺来的冷冷目光,他恍若未觉。

  到了华佰都帐内,受到的礼遇就截然不同了。

  华佰都端坐在桌后,也不相迎,也不请坐,头都不抬一下,依旧忙于处理桌上堆积的文案,只是淡淡开了口。

  “该跟你说的,前面两位应该跟你说过不少,我这里就不废话了。看你正值年少得志,春风得意,我只说一点,你恐怕还不知道军伍中争斗的险恶。”

  刘恒端立于案前,垂下的目中有精光闪动,“请大人明示。”

  “位子历来只有这么多,狼多肉少,使得军伍的争斗与倾轧一直不曾停歇过。然而相比文官这边,军伍里更显直接与残酷,只要站了队就别想置身事外,很多时候都是以生死论胜负。若是不想站队,要么能自立山头,要么就是死得最快的。”华佰都语速很快,却毫无起伏,听起来古板到怪异,“你能安然到今天,纯属运数使然。你想自立山头,如今羽翼未丰,实力远远不够看,所以不想找死就必须站队。”

  他洞若观火,看得十分透彻,此刻更是毫无忌惮地给刘恒直接点明开来。

  “我不知其他各家给你怎样的报价,只说我所代表的景京楚家,要想度过这次难关,你至少得拿出一半军功来分润给我楚家。若是真心投效,考虑到将要抵挡的麻烦,你把大头让出来,我会帮你向楚家说项,尽力成全其事。”

  华佰都依旧垂首疾书着,“不过你也别报多少希望,毕竟你目前显露的价值,还远远不值得楚家出这么大的力量保你周全,当然一切全看楚家长老们如何定夺了……你听明白了吗?”

  刘恒突然笑了,“大人如此坦诚,卑职感激不尽。”

  “我该说的都说了,怎么抉择就是你的事情了,去吧。”华佰都淡淡吩咐一句,从头到尾也不曾抬头看刘恒半眼。

  等刘恒从华佰都大帐走出,帐外迎候的人不减反增,早就聚拢了近十个军吏,而且还有源源不绝的军吏从各处大帐赶来,都是邀请刘恒前去商议的各位军需官和军需副官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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