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晕倒
另一边，宋词跪了半个时辰，膝盖要已经失去知觉了，可没有程杌秋的命令，她也不敢起来。
山青看半个时辰都到了，也没见正殿里出来人。
她冻的手脚冰凉，不断的跺脚，往手心里哈着热气。更别提宋词了，她睫毛轻颤，鼻尖冻的通红，呼出一片白色的气体。
“娘娘，您冷不冷？”山青看宋词娇弱的身体瑟瑟发抖，嘴唇都冻死了，又气又急。
她蹲下身裹紧宋词身上的披风，伸手抱住她，“贵妃娘娘也太过分了，您又不是故意请安来迟的。竟然让您在这冰天雪地里跪半个时辰，眼看马上时间都到了，也没看见人从屋里出来，贵妃娘娘摆明了是有意刁难您。”
“谁叫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呢，就连皇后娘娘见了贵妃娘娘都要让着她。更别提我这个小小妃嫔了，怕是她想让我死，也不会敢有人说什么。”
宋词挺直着脊背，冷冽的北风吹在脸上一片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有雪花零星的落下。
宋词这才发现，又下雪了，“真美的雪景啊。”她仰起脸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的凉意。
“在我们蜀州是没有雪的。儿时我只听我父亲说过，我父亲和我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纷纷的时候相识的。没想到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赏雪，是以这样窘迫羞辱的状态。”
程贵妃她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怎么说好歹也是皇上新封的才人，哪怕她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不应该让她在众目睽睽之罚跪与华清宫殿外。
“贵妃娘娘太欺负人了。娘娘您这是在北方的第一个冬天，怎么能受得了如此严寒呢。奴婢这就去找皇上，让皇上替娘娘做主，看看贵妃娘娘还敢不敢如此猖狂。”
说着，山青就要起来。宋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去。
山青不解的问：“娘娘，您拦着奴婢做什么啊。有皇上替您做主，想来往后贵妃娘娘也不敢在拿您怎么样。她权力在大难道还能大的过皇上？”
娘娘是不是冻傻了啊？这冰天雪地的，在这么下去人都要冻成冰块了。
“你别去。我受点罪没什么，皇上日理万机的，本就焦头烂额。这点小事就别让皇上担心了，我没那么娇弱。”
宋词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贵妃娘娘诚心让我难堪。你去找皇上告状，那不就等于同贵妃娘娘为敌了么。就算皇上帮了我这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在自己不够强大之前，受些屈辱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牙齿打着冷颤，只感觉从头到脚连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彻骨的冷意。她缩成一团，低声喃喃自语。
“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程杌秋惬意的吃着茶点，有两个模样清秀宫女跪在地上给她捶着双腿。
兰心暗暗看了一样香炉里的香，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程杌秋。
“娘娘，半个时辰已经到了。”
“这么快？本宫怎么感觉没过多久啊。”
程杌秋都快忘了宋词还在外面的冰上面跪着了，她打了个呵欠，不急不慢的起身慢慢来到门边。
她懒懒的用食指挑起门帘，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屋檐树枝上又是一片白茫茫的。
宋词跪在冰上，发间肩上落满了一层雪花。山青将自己的袄子脱了下来盖在宋词身上，宋词却执意不肯要。
“呦，真是主仆情深啊。看本宫无聊，在这里给本宫演主仆情深的戏码。”
程杌秋眼神不屑，“还真别说，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在宫中的美人里当真是少见，怪不得皇上吃她这一套。本宫看天色还早，在让她跪半个时辰再说吧。”
“娘娘，毕竟是冬天，宋才人娇生惯养的，跪这么久怕是会伤了身子。”
兰心担心的不行。
娘娘刚因为有孕的事和皇上关系缓和了不少，万一在因为旁人伤了和皇上之间的感情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眼看这马上又是一场大雪。宋才人又是蜀州人，比不得北方人皮糙肉厚啊。”
“在跪半个时辰死不了人。”程杌秋斜眼过去，狠狠剜了兰心一眼。
她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哪怕这个人是兰心也不行。
“你也说了宋才人是蜀州人，突然来宫里肯定特别不习惯。本宫这也是好心帮她适应适应，你要是看着不落冷，那你出去陪着她吧。”
兰心见程杌秋生气了，嗫嚅着低下头不在说话。
程杌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甩下帘子，“本宫困了，先睡会儿。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准打扰本宫，等本宫起来再说吧。”
兰心只好服侍程杌秋歇息，随后她叮嘱外面的小宫女盯着点宋词，一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告诉她。
“山青，我好冷啊。”
宋词眼前隐隐有些发黑，雪又大又密，迷的她睁不开眼睛。她身子一晃，栽倒外面茫茫大雪里。
“娘娘！您快醒醒，快来人啊，我们家才人晕倒了。”
兰心听到山青的惊呼声，心里咯噔一声。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叫醒程杌秋。
“娘娘，不好了，宋才人晕倒了。”
程杌秋一怔，不耐烦的翻身坐起，“真是娇气，才跪了多久就晕了，未免也太娇弱了些。别是装模作样的想故意惹皇上心疼。”
程杌秋扭着腰肢来到殿外。绕是她穿着厚厚的白狐大氅也抵不住彻骨的寒意，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眯着眼一扫地上的宋词和冻的瑟瑟发抖的山青。
“真是不顶用。派人把宋才人送回去吧，找人给她好好看看，别落下了什么病根。”
宋词晕倒被抬回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也一溜风的传到了仲怀仁的耳朵里。
延庆宫，裴秋水正坐在窗边的榻上剪窗花。她整日在宫里无所事事的，又不像在府中时可以随意出去，她便给自己找了点趣事做好打发时间。
“娘娘，宋才人在华清宫晕倒了，被贵妃娘娘送回了乾承宫。”彩云从外面跑进来。
“皇上已经知道消息了，正往乾承宫去呢。要奴婢说贵妃娘娘这一次做的实在是太过了，再怎么说宋才人也是正五品才人啊。”
“谁说不是。连你都明白的道理，贵妃娘娘却怎么想不明白。”
裴秋水放下剪刀，将窗花贴在窗户上，满意的笑笑。
“要不说这女人一旦被嫉妒和爱冲昏了头脑，会什么傻事都要做的出来。皇上的身份摆在这里，皇上喜欢谁，让谁侍寝，不是她一个贵妃能左右不了。程贵妃就算在吃醋，也不能罚宋才人跪在大雪里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后宫之中尤为如此，一有点什么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都不用特意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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