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禽兽（4）
三人一路跟着那个姑娘，而那个姑娘也像是专门在等陈柏三人一样，走走停停生怕陈柏他们跟不上，就这样三人一路来到村子最西边一间破旧的小平房。
“她怎么不走了？”
吴迪看到那个姑娘走到门口，直接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这是你家吗？”
陈柏看到那姑娘坐在台阶上，于是直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家？”
姑娘听到陈柏的话摇摇头，傻笑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陈柏回头看到一个撑着拐杖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岣嵝着身子。
“您好，我们是警察，来这里......”
吴迪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陈柏打断。
“老人家，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一下当年函县小学倒闭的事情的。”
陈柏说完，老人家只是看了陈柏一眼，但并没有说话。
“老人家，那个姑娘和您是什么关系啊？”
“你问这些干什么？”
看着老人家警惕的样子，陈柏无奈只能是让宋安春拿出证件。
“老人家，我们是警察，如果您知道什么麻烦您跟我们说说。”
“你们真的是警察？”
看着老人疑惑的样子，陈柏语气坚定的说到。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真的是警察，所以您知道什么都可以跟我们说。”
陈柏刚说完，老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陈柏三人被老人的样子吓了一跳。
“老人家，快起来您这是干什么？”
“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家做主啊！”
陈柏看着泪流满面的老人，只好是先将老人扶起。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情先起来说。”
吴迪找来几把椅子，等老人坐好之后陈柏才问道。
“老人家，您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
“警察同志，我是小红的奶奶，小红是个乖巧的孩子，尤其是在有了学校之后小红真的特别开心。我们家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我知道小孩子肯定是要读书的，我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可是这学校没建成几年有一天小红回来之后就跟我说再也不想上学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小红也不说就是一直哭。当时我确实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红这孩子也不跟我说。因为上学是个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还是让小红这孩子去上学了。可是有一天，这孩子回来之后就这样了，问什么都不说只知道傻笑。”
老人说到这里，显得十分伤心。
“看到这孩子这样我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我又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老人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这个事情是不是发生在学校那个孩子坠崖之后？”
“是！”
老人说完，吴迪和宋安春对视一眼，他们很奇怪陈柏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家，当时出了这个事情之后，学校是不是很快就解散了？”
“是，出了这个事情之后，学校没过多久就解散了。当时为数不多的老师全都走了。”
陈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老人家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别的也不知道了。
“老人家，我们可以和小红聊聊吗？”
“这孩子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根本就不跟别人说话的。”
“没事！”
走出院子，宋安春有些疑惑的问道。
“陈柏，你刚才是怎么确定小红是在学校那件事情之后变成这样的？”
“小红可能没疯！”
陈柏说完，吴迪和宋安春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问道。
“你说什么？”
“我刚才的判断可能有失误，这两起案子很有可能一开始我们调查的方向就错了。”
陈柏说着，找了个路边的小士坡坐下，吴迪看着陈柏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样，我简单的说一下。我们在调查赵成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学校的事情，讲道理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是因为失足坠崖而死的话，为什么女孩的母亲要在警察到来之前执意的烧掉女孩的尸体？更是在女孩走后的一周自杀。这种行为明显是受到了刺激，我们可以解释说女孩的母亲是因为接受不了孩子的离世才自杀，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学校也解散了这个就不对了。”
陈柏说着拿出手机，递给吴迪。
“我刚才查了一下，投资建设这个学校的是上京市建工集团的钱少杰，这人资产雄厚，名声也很好，曾经不止一次做慈善活动。像是这样的人根本不用通过做样子来积攒名声，建工集团也没有遇到财政危机，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这个学校近乎一夜之间就解散了？”
吴迪和宋安春对视一眼，陈柏接着说到。
“所以我猜测，当时学校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学校在一夜之间解散的。而到底是什事情，就需要我们来调查了。”
三人正说着，小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了。
“吃糖！”
这一次小红手里举着棒棒糖，递给了宋安春。
“小红，这个是给我的吗？谢谢你！”
宋安春弯腰，摸了摸小红的头。
“小红，你跟姐姐说，你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嗯？”
小红有些疑惑的看了宋安春一眼，随后快速的跑走了。
“没用的，你这样她是不会说的。”
虽然陈柏是这么说，但是就在刚才陈柏注意到小红的身体在宋安春问话的时候颤抖了一下，而且对宋安春的问题也是有微微的回避，这更加说明了小红很有可能是装的。
“阿姨，我先走了。”
小红说着，转身就走了，宋安春看着小红的背影刚想说什么，就被陈柏给拦住了。
“我说了，你这么问是没有用的，我们跟上去看看。”
三人跟着小红，他们发现小红竟然带着他们来到了废弃的小学。
“你们，真的是警察吗？”
小红突然转身看着三人，宋安春听到小红逻辑清晰的话这才明白陈柏说的是对的。
“小红，我想这个人你一定是认识的吧？”
陈柏拿出赵成的照片，小红看到照片的瞬间身子颤抖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说到。
“认识，这是赵老师。”
“小红，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学校会突然解散？”
面对陈柏的问题，小红先是笑了笑，随后开口说到。
“赵成，那就是一个禽兽。”
山村里的孩子最幸福的应该就是读书了，他们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要永远的留在大山里，他们渴望外面的世界，他们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对于他们，走出大山的最好方法就是读书。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函县小学就建成了，感谢建工集团给我们的资助，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小学。”
看着台下的孩子那渴求知识的眼神，台上的校长老师也都是十分激动，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盯着那些稚嫩的孩童。
“悦悦，你最近的成绩下降的很快，放学之后你留一下。”
因为这里的孩子很多从小就没有上过学，有些孩子都十几岁了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所以这些年龄不同的孩子都被放在了一个班级里。悦悦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十五岁了，但由于之前一直帮家里干活儿，一直都没有读过书所以也被安排在这个班级里。
“是！”
悦悦低着头，因为临近秋天地里的活儿很多，所以悦悦这几天都是白天上课下午帮着家里干活儿，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学习，她的成绩也是班级里最好的。
“悦悦，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想让父母担心，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就算是帮家里干再多活儿也不会摆脱穷的命运，只有努力学习走出大山，才能真正的摆脱现在的生活。知道吗？”
悦悦点点头，赵成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悦悦身边。
“来，坐下把今天的卷子拿出来！”
赵成站在悦悦身后，双手搭在悦悦的肩膀上。
“悦悦，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只要认真学习你将来一定会有个好成绩的，到时候你可以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知道什么是飞机，什么是汽车吗？在外面的世界，人是可以飞上蓝天的，几个小时的时间人就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这么高的山，人一下子就上去了。”
悦悦听的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赵成表情的变化。
“老师，外面的世界还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那可多了，来你先把这个喝了。”
赵成将手中的水杯递给悦悦，但悦悦只是喝了一口就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啊？好苦！”
悦悦说完这句话，就感觉一阵头晕，随后身子一软趴在了桌子上。
“之后，赵成就......”
小红说完，宋安春和吴迪已经恨得是咬牙切齿，他们没有想到赵成身为一个老师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是亲眼看见的是吗？”
“是，我和悦悦姐姐的关系很好，家里又离得很近，所以每次放学之后我们都是一起回去的，那天放学后悦悦被赵老师留下，我又不想一个人回去，就在教室里等，最后实在是等不着了就去办公室看看，结果就......”
小红说完陈柏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后女孩失足坠崖的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之后呢？你们还是一起回去了？”
“不，看到这一幕的我吓坏了，我怎么都想不到赵老师能做出那种事情，而且当时我在外面偷看的时候似乎被赵老师发现了。当时我害怕极了，我就玩命的跑，后来我回家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了悦悦坠崖的消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我看到的事情跟悦悦的妈妈说。但最后我还是说了，可是悦悦的妈妈听完我说的只是点点头，随后就把悦悦给.....”
小红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红，你能带我们去看看悦悦的家吗？”
“好！”
那是个比小红家还要小的院子，破败不堪是陈柏看到这个院子之后唯一能想到的词汇，但是即便是如此陈柏也可以看出曾经一家三口的幸福。
“出了那个事情之后，悦悦的妈妈自杀了，她爸爸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再然后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悦悦的爸爸也走了。”
陈柏点点头，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柏忽然注意到在墙上有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就是悦悦这一家三口，当陈柏看到照片上的男人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陈柏，怎么了？”
宋安春有些疑惑，而陈柏此时来不及解释赶紧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白宏伟，你赶紧去一中将当时那个给我们录口供的保安控制住，别问为什么了来不及了。”
陈柏挂了电话之后，才开口解释道。
“悦悦的父亲，就是当时给我们录口供的那个保安。”
陈柏说完，吴迪和宋安春也是有些吃惊，因为他们不负责这一块的工作，所以他们第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
“对了，我怎么给忘了！”
陈柏说完，快速的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柏，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放心，当时说请吃饭的事情我是不会赖掉的。”
“我不是来跟你要吃的，老张建工集团的王少杰你熟悉吗？赶紧派人去保护他，我们这边有个案子的凶手很有可能会去杀他。”
“啊？陈柏你放心，王少杰因为贪污工程款的事情已经被我们给抓了。”
听到老张的话，陈柏也是放下心来。
“行，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之后陈柏也没有多停留，带着宋安春和吴迪回到了滨海。但是，当时给他们做口供的那个保安已经不见了。
“陈柏，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了解了，那现在我们是先发通缉令吗？”
“对，必须马上发！”
陈柏有些着急，如果说凶手知道王少杰已经被捕，那他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得到消息凶手居然来自首了。
“宋国军，为什么来自首啊？”
“警察同志，我杀人了！”
宋国军倒是干脆，将自己所有的杀人经过都和盘托出。
“听到悦悦摔死的那个消息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所以那个时候孩子他妈将尸体焚烧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有可能是孩子他妈太悲伤了。但是直到一周后我老婆自杀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事情的全部经过是什么，说真的当时我就想去找赵成拼命。可是那个时候他们早就离开了函县，我已经找不到他们了。还有，我老婆死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明了情况。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不管是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找到这个人给我女儿报仇，功夫不负有心人直到三年后终于是让我打听到了这个禽兽在什么地方，然后我就到了一中当了一名保安，我时时刻刻都在等待时机。或许是老天爷帮忙，我等到了学校监控损坏，赵成被杀的那天是我女儿的忌日，对于赵成这个王八蛋对他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亲自下去跟我女儿道歉。”
宋国军说完，陈柏点了点头。
“所以，你用四根钢钉穿过赵成的大腿也是为了惩罚他是吧？”
“对，一开始这个学校建成的时候我们是非常高兴的，我知道只有让孩子读书才能走出大山，我们是一辈子都要被困在大山里了，但是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也一辈子困在大山里，所以我才送她去学校。可要是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我宁愿让我姑娘一辈子跟着我种地。”
宋国军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而随后录完口供的宋国军也被带走了。
“案子终于结束了，我们也可以轻松一下了。”
“不，还没有。赵成是宋国军杀死的，那贾恒呢？”
陈柏说完，白宏伟这才想起还有贾恒的案子没破。
“陈柏，你说贾恒的案子会不会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白宏伟说这话也不是不负责，而是对于这个案子他们真的是没有什么线索。
“我.....”
“莹莹，你怎么来了？”
正当陈柏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大斌子带着莹莹走了进来。
“姐姐，姐夫，你们那天走的太急了，我有个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跟你们说。”
“你说！”
陈柏一开始没有在意，但没想到等莹莹说完之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愣住了。
“你说，你们班里有个同学被赵成骚扰之后被贾恒发现了？”
“是，那天放学之后我留下做卫生，等我做完卫生出来之后，我亲眼看见贾恒和赵成吵架，赵成还说让贾恒小心一点。”
陈柏和白宏伟对视一眼，宋安春赶紧上前有些着急的问道。
“莹莹，这不是个小事，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吗？”
“姐姐，姐夫，你们看看这个！”
莹莹拿出手机，陈柏看到那是一段在厕所拍的视频，一开始只是贾恒坐在窗台上抽烟，大概十几秒之后赵成进来，二人发生冲突，最后赵成趁着贾恒不注意直接把贾恒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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