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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情难割舍恨难休


  苏闵被处决之后,苏家人便按照皇帝的之意,一部分发配边疆,一部分充入奴籍。短短两天时间,地处闹市的苏家宅院便成了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空壳,行人来往,瞧见那些守在外头的官差,都忍不住要和沈府做一个对比。

  毕竟官位越高,便越是不好撼动,自八年前太傅沈崇被灭门至今,居于最首的那十多位朝臣,也就只有苏闵受了大刑。

  而与此同时传扬开的,却还有女子“大闹刑场”这么一出。

  对于此事,众人起先议论的都是一人之过,该不该殃及全族无辜,这一点行刑当日就众说纷纭,倒也不必在意。然而两天之后便越传越是离谱,连丞相府中都有下人猜测起苏闵是挡了谁的道儿,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沈倾鸾听得此事,还是因午后散步时路过假山,瞧见七八个下人聚在一处谈论此事,那一刻不必多想,她便清楚此言针对的是顾枭。

  毕竟从表面看来,苏闵受刑,接任其位的人受益最多。

  思及此处,沈倾鸾便坐不住了,于是换上轻便的男装去了秦婳楼。

  遭遇前几日的变故,秦婳楼也歇了几天,好在琅玉没往外跑,倒是见着了她。

  “郡主来我这儿所为何事?”琅玉为她添茶,虽敛去几分媚态,却也不减风情。

  同为女子,对沈倾鸾而言,琅玉这样风情万种的模样无疑是种威胁,使她排斥面对,开口便是直奔正题,“你们秦婳楼何时接客?”

  琅玉自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回了个“明日”,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绕到沈倾鸾背后,一双手臂环住她的肩,巧笑嫣然,“瞧郡主一身男装,莫不是也恋起了温香软玉?”

  沈倾鸾常年习武,早养成了不少习惯,若是旁人敢离这么近,恐怕早被她摔了出去。可一想起那晚自己还没用力,琅玉便在顾枭面前嘤嘤垂泪说着疼,她便只能僵着身子忍住,咬牙道一声“起来”。

  琅玉知晓分寸,也不再逗她,于是问道:“郡主何出此问?”

  “前些天有人刻意放出消息,说苏闵之死是为了给人腾地儿,顾枭若在此时接受郎中令的位置,定会陷入骂名之中。所以我想让你打听这苏闵生前的种种罪过,顺便传扬出去,也叫众人知晓他是罪有应得。”

  若不对上顾枭,沈倾鸾的话便能更加简洁直接,琅玉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虽说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顾枭放在眼中,可沈倾鸾一番好心,琅玉也不愿推辞,当即就应了下来。

  话音刚落,沈倾鸾便告辞离开,像是多不想和她相处一般。琅玉瞧着好笑,却笑着笑着,想起了之前顾枭的话。

  “若让你在顾枭与家仇之间选上一个,你会如何选择?”琅玉问她。

  沈倾鸾的脚步微微一顿,片刻后还是拉开了厢房的门,未曾回她。

  自私也好,执念也罢,这两样她都无法割舍,所以无法选择。

  ————

  琅玉消息灵通,打听苏闵的事情不过用了几个时辰,当晚着人将信送到了丞相府中。沈倾鸾瞧着那厚厚一沓,是真没想到苏闵竟能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于是连夜赶工,终在次日一早整理完毕,沈倾鸾未曾歇息,直接拿着册子去往茗川楼。

  自建立时起将近百年,茗川楼从不缺少热闹,今日亦是如此。沈倾鸾从小二要了个二楼雅间,静静听着老先生讲完半场,直至一声“且听下回分晓”结束今日的故事,老先生拿着自己的小茶壶下了台,沈倾鸾才伸手招来外头等候差遣的小二。

  递了一锭银子,沈倾鸾对他说道:“我对先生方才说的故事挺感兴趣,因而想请先生一叙,不知可否为我通传?”

  茗川楼做的就是赚钱的生意,小二见了银钱,只道行与不行都要问过才知,沈倾鸾会意,叫他先去问问。

  好在老先生并没走远,闻言倒是折返回来,上了二楼。

  “公子真是对那故事感兴趣?”瞧见她人,老先生便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一番,随后呷了一口茶水,眼中含笑意味深长、

  沈倾鸾知他是个明白人,便不藏着掖着,只推过去一个木匣,轻笑道:“说书的有趣之处,就是在于它环环相扣,每断一下,都能引人入胜,招人深思。我若真对那故事有兴趣,日后常来便是,倒也不至于请先生来一趟。”

  “然我今日所求,却是只有先生能够帮忙。”

  案几上的木匣不小,但看她推来只有了少许力气,老先生便知里头恐怕不是钱财那么简单。可他只是不急不徐地摩挲着壶身,缓缓说道:“老夫才疏学浅,这辈子除了说书之外,也没什么本事。公子请老夫帮忙,也得老夫有这个本事能帮得上。”

  “我既然来找先生,求的就一定是先生擅长之事。”沈倾鸾并未明说,而是卖了个关子,用指尖点了点木匣,“这里头那是一份太傅大人亲手抄录的策论,不知以此作为酬金,能否请先生说个故事。”

  来茗川楼之前,沈倾鸾自然做过一番打听,得知老先生曾重金求过父亲的一张山水图,便从高裕朗给她那一摞沈崇生前的手抄之中挑了一张,这礼便算是送在了垫子上。

  果然她此言一出,老先生便没了之前的端方矜持,撇下茶壶去开木匣,凑近一番查探,辨得真伪。

  “沈府遭了大火,手抄也好图集也罢,如今皆已不可多得。天下不知多少学者愿意为此一掷千金,你将它给了老夫,却只为一个故事,就没考虑过是否值得?”

  见他如此珍惜父亲的手抄,沈倾鸾鼻尖微酸,却只是说道:“既是珍宝,便该赠予真正懂它之人,没有值不值得这一说。”

  本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论她是何说法,老先生也都不会轻易推辞。于是他将木匣揽到自己跟前,眼中笑意也更深几分。

  “你要老夫说什么故事?”

  沈倾鸾见他松动,也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不知先生是否知晓苏家之事?”

  “郎中令被罢官处刑,圣旨不消半日就传遍了皇都,老夫自然知晓。”

  “圣旨上终究片面,只一句罪孽斑斑,又如何能够概括他的罪行?”沈倾鸾说着拿出一本薄册,递交给老先生,“此间记录,只是我托人打听得来的结果,先生不妨过目之后,再看看是否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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