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剑心

　　“听到了吗？”

　　见古杉至始至终都不怎么说话，老头开口问道。

　　“什么？”

　　“一声巨响。”

　　那时恰好是开然最后交代遗言的时候，古杉自然记得……但此刻仍旧沉溺在悲伤的他，实在情绪不高，闻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就在刚刚，不知怎的天空中滑落下一颗陨石，正巧落在剑林。”

　　“陨石？”

　　“恩。是呀，天境剑宗的弟子全都涌了过去，我担心他们会因此发现你的尸首不翼而飞有所追查便也跟了过去，不过看来，是我想多了……”

　　“是吗？”

　　麻木的古杉似乎毫不关心，对于老鬼的每一句话只是轻声回应着。后者见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隔了半天才又开口问道：“能跟我说说这个人的事吗？”

　　“……哦。”

　　古杉倒也没有拒绝，想了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老鬼说了一遍。后者听完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露出了异样的光芒，抬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散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怪不得，我就说凭天扉的年纪与资历，怎么看也不像峦催与缺雳的平辈，更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天境剑宗的掌教，原来是出卖了未婚夫，夺取了六道剑诀的秘籍才有如此成就……啧！”

　　话到这里，老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那剑诀秘籍有所残缺之事，想来也是这开然口中放出来的消息咯，目的嘛，就是为了阻挠天扉他们领悟剑诀，而你的到来则正好准到了猜忌的枪口上……滑稽呀，真是滑稽呀。”

　　老鬼一边感慨着，一边失声笑了起来，神情中竟然多了一丝鄙夷。

　　“先生，有一个问题，我实在想不明白，还望您能指点我。”

　　“什么？”

　　老鬼好奇的看向古杉。后者目光随即望向远处的天境剑宗……

　　“你说，六道剑诀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何门派中人那么渴望掌握它？”

　　“唉。”

　　闻声老鬼也觉得感慨，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目光也瞧向了相同的方向……

　　“人生来就是追逐光芒的飞蛾，扑火而不自觉。当年孟庭君以六道剑诀夺得天下第一剑，名动四方，为天境剑宗赢得无上荣耀，后人追求至极，追求光耀门派，并没有错。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是孟庭君，个体的差异，眼见的局限使得他们求而未得、求而不得，却又无法正视自身，最终失了本性，越走越偏，最初的期望自然也就变成了蛊害人心的痴妄。”

　　“不对！”

　　老鬼话音才落，古杉便将否定的二字说的斩钉截铁。而看着他那呆傻的模样，一旁的老鬼感到既好气又好笑，随即不由得的追问道：“噢，你倒是说说那里不对了？”

　　在老鬼好奇的目光下，古杉顿了顿，目光随即便异常坚定，随后这便义正言辞的说道：“从一开始便错了，他们从未真正的追求过剑道，他们所喜爱的不过是功成名就后的快感，不过是想立于顶峰被万人膜拜，六道剑诀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途径，一种能让他们尽快获得成功的途径……这从来就不是真正爱剑之人的作为。”

　　“扬名立万、受人膜拜、成为一代剑神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古杉的这一番言论更是引得老鬼心中欢喜，他故作惊奇的看着对方，紧跟着便再次反问。

　　“不对！这些都是虚名，真正的剑者所在乎的只有剑术的变化，千锤百炼的身体，以及每一次人生波折的感悟！”

　　“即便默默无闻也无所谓？”

　　面对老鬼的再一次试探，古杉随口答道：“我识剑心，剑随我心，倚三尺青锋为脊，撑持天地，何为默默无闻？”

　　“好！好！好！”

　　古杉这番言论甚对老鬼脾胃，听完之后的他哈哈大笑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生叮嘱道：“呵呵，小子千万记得这份初心呐。”

　　“恩！”

　　古杉默默的点了点头，他那望向天境剑宗的眼神变了，变的不屑，变得成熟！而老鬼呢，他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古杉，目光何其悠远，好似看到了对方的未来，紧跟着又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好长时间没见你练剑了，明日我倒想看看。”

　　“好。”

　　“那回去吧。”

　　在老鬼的招呼下，古杉跟他一并回了草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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