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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雁翎与蒋轻鸿番外:沤珠槿艳,不必多怀


  梦中惊醒,夜凉如水,蒋雁翎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窗幔,心里空空荡荡。

  披衣下床,已经是初冬了。

  今年秋天留在后心上的疤痕还没有完全长好,如果有可能,蒋雁翎希望它永远不会好了。

  秋末的时候他孤身前去收服一把带有迷幻兴致的剑,被剑的主人带入了梦境之中。

  那样的梦太好了,梦里的蒋轻鸿就像是真的还没有死去一样,蒋雁翎几乎要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真的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了蒋轻鸿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蒋轻鸿从前很喜欢与自己在一起,现在想来原因大概就是只有自己对她来说是这个家里可以信任的人。

  他奢求自己能够将梦境永存,甚至甘愿让梦中虚假的蒋轻鸿伤害自己。

  但是终究是梦。

  事实上蒋轻鸿早就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缕孤魂,自己也再也没有可能去像之前一样,与她相对而坐。

  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这样的痛楚蒋雁翎已然习以为常。

  每当他回想起来蒋轻鸿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心上的伤口在疼。

  回想起来,他们之间也是从自己得到了鹤雪青霜之后才改变的。

  那日的他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脑海里黑暗邪恶的想法怎么也控制不住。

  没有人敢靠近他,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畏惧也充满厌恶。只要他成了一个怪物,他们就能冲上来杀了他。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样么,一旦与周围人的立场相悖,他们就会翻脸不认人,最终让他们聚集在一起的也只是共同的利益。

  可是蒋轻鸿不害怕他。

  她不顾劝阻,拨开了人群,碧月秋光就在她的手上,目光冷淡,一剑就捅入一个想要从背后偷袭蒋雁翎的人的胸膛。

  “这是我的兄长,也是你们的少阁主,他不过一时迷了心智,不曾出手伤害过你们,你们怎么敢对他动手?”她扫视人群,将这些人看得都低下头去。

  “那你怎么保证他不会伤人?”有人梗着脖子叫了一声,收获一片附和。

  “因为他是我的家人,如果他真的成了无恶不作的人,我会第一个杀了他。”

  丢下这句话,蒋轻鸿就径直向前走去,就像无数次因为呼吸过度而被蒋雁翎抱在自己怀里一样,将蒋雁翎抱住了。

  时至今日,蒋雁翎仍然能想起来当时自己的心情,恍若骤然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在看到蒋轻鸿的那一刹那理智占据了上风,自己又掌握了自己身体的主动权。

  只是他一去这么多天,回来却已经变了人间。

  他走前一直乖乖巧巧的、柔弱的妹妹,现在居然已经接管了剑阁的刑狱。

  蒋雁翎等不到自己身体好些,掀开被子就跑去找自己父亲。

  刑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没有人能比蒋雁翎更清楚,剑阁的刑狱被称为炼狱也不为过。

  里面关押的全部都是因为凶剑而失去本心了的疯子,他们被收押前无恶不作,现在依然无比危险。仅仅是看守这些狂乱的人就已经需要极大的勇气。

  而蒋轻鸿甚至还要审问他们,为了从他们嘴里面撬出来消息,有时候不得不动用极为惨烈的刑罚。

  蒋雁翎只要想到蒋轻鸿要面对那样血腥又残酷的场景就忍不住浑身发冷。

  可是自己的父亲没有正面回答自己,蒋雁翎看不懂父亲的目光:“您说是轻鸿自己愿意去的?”

  他不可置信,自己不在的时间里面,轻鸿怎么会突然就请命去刑狱凑热闹?

  他又独自去找蒋轻鸿,只见她面无表情,衣袍下摆绣着点点红梅。

  走近了才发现那并不是绣上去的红梅,而是地上那人的鲜血。

  这样说也不对,地上的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几乎已经没有了人形,让蒋雁翎觉得也许在这个时候杀了他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可以说了吗,”蒋轻鸿抱着手炉轻轻咳嗽,语气里面一丝温度也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活着,所以就别想死的事情了。”

  蒋雁翎跌跌撞撞转身,这还是自己的妹妹么?这还是蒋轻鸿么?

  现在已经无从得知蒋轻鸿当时的心情,也许自己当时就不应该将那么多话憋在心里,现在斯人已去,许多话还没来得及张口。

  如果蒋轻鸿不去的话,就只有自己去了。

  剑阁里面,总要有人承担这份责任的,不是蒋轻鸿,就是蒋雁翎自己。

  这样有损阴德的事情,老阁主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蒋轻鸿本来就是被用来替蒋雁翎承担痛苦的,这件事也只有她去。

  是为了蒋雁翎换血,从幼年就身中剧毒;也是为了蒋雁翎拿下碧月秋光,挡下了许多风险;同样是为了蒋雁翎让自己双手染血;最后连死亡也成就了蒋雁翎。

  兜兜转转,蒋轻鸿短暂的一生,原来都是在围着蒋雁翎打转,而蒋雁翎始终未曾发觉。

  更多相处中的细节浮上心头,那永远追随在自己背后的目光,紧跟着自己的步伐,还有在外求医闯荡的这几年。蒋轻鸿的眼睛里总是不自觉地漫上来愁绪,也一直都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

  比起来自己,蒋轻鸿才是那个心事重重的人,也是那个承担了更多事的人。

  蒋雁翎痛恨自己的迟钝,也痛恨自己从来没有珍惜过身边的人,往事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而他在浪潮中浮沉,找不到出口。

  妹妹不是妹妹,哥哥也不是哥哥,沉淀在两个人漫长又短暂的相处时光里的感情在两一个人离去之后开始发酵,渐渐充满胸膛。

  人会爱上一个死人吗?

  还是说人会在另一个人死了之后才渐渐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对那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蒋雁翎不知道蔓延在自己心口的疼痛究竟是因为刀伤还是别的什么,可是现在他知道他还不想让自己的伤疤愈合。

  初冬天上就已经开始飘落点点雪花,还没能落到地上就已经化尽了,现在还是不太寒冷,留不住这点小雪,就像留不住要离开的人。

  可是蒋雁翎固执地伸出手去,妄图留一片在掌心,却之后一点雪化后的水滴。

  思绪又回到那天,回到那间小屋子里,蒋轻鸿抱着茶杯,眉目低垂,在葳蕤的烛火中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那时候蒋雁翎还没有拿到鹤雪青霜,蒋轻鸿也还没有走进刑狱,残酷的真相还没有被揭开,两个人仍然是温暖地聚在一起。

  蒋雁翎看着蒋轻鸿,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想自己和蒋轻鸿要是真的能永远这样继续下去就好了,想自己回来后能找到药让蒋轻鸿健健康康的活着,而自己能护住蒋轻鸿,让她变得和别的姑娘一样快乐。

  他想过这一刻永恒,却没想到世事无常,他们的美好早已尽向东流,永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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