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迎着月光
继续跟四位守护者聊了几句，久天感觉自己确实在宗教信仰方面没什么天赋，什么教义啊、信仰目标啊啥的一概不懂。
所以事情几乎都了结了以后，久天就把这个摊子扔给了佛拉瓦奇他们，没有在耶路撒冷过多的停留便飞走了，观测到这一情况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双方政要一直悬着的心也稍微落了回去。
现在久天精神力颜色变得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中的雨幕更是为他的身形提供了遮挡，所以直接用肉眼去看的话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而此刻庙宇之中的夏娜，感受着门外吹进来的潮湿空气，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心吧，我说过他是特殊的，你也感受到了。”
一株藤蔓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与夜风中轻轻飘舞起来。
“是，我感受到了，所以才更不安。”
夏娜轻轻说着。
“亲身经历之后我才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一但失控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久天绝不能死，他必须一辈子当弥天的容器。”
“放轻松，我的朋友，他此刻不是正在做这件事吗？你给了他拯救自己的希望，他一定会像快要溺死的人一样紧紧抓住这根稻草绳。”
“以前的久天必须在自己与文芸芸之间做出选择，他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放弃掉自己，现在他有了新的方向，也就代表着我们可以避免这次危机。”
“但愿吧。”夏娜叹气，“这个方法始终还是还是要看他自己，心力想要突破第五重，这件事比他短时间内突破青藤还要难，而他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相信他，他本身就是擅于创造奇迹的人。”
“那么你呢？青小姐？你可以让他先把你救出来的。”
“我？”对面沉默了一下，“这边暂时没有危险，并且我实力低微，就算把我救出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妮莎大人不同，她是白芽绝巅的咒杀类进化者，她对我们的计划至关重要。”
“宇宙里已经有不少势力注意到这颗星球了，你们必须抓紧时间变得强大，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浪潮中存续……”
说完，那飘舞着的藤蔓便无力垂下，这片庙宇也重新回归了寂静。
这场简短的交流被淹没在了风雨之中，而那株藤蔓也已一种极其隐蔽的手段将自身的存在抹去，甚至没让久天发现她的踪迹。
东半球逐渐入夜，这些年以来沿着城市所散发出去的灯光越来越辉煌，可控核聚变正处于完全商用化的临界点，石油煤炭价格暴跌，能源这种东西在未来将会变成最不值钱的东西之一。
在久天如今的视野范围内，他可以在天空中看到一些通往外太空的巨柱，那些是近年来才刚刚开始修建的太空电梯。
由于人类在材料学与应用力学方面的不断突破，各种各样在之前只存在于设计图或是想法中的新型的载人工具得以变成现实。
在人类未来规划的蓝图里面，甚至于戴森球这样的假想结构也开始被逐步改良和提上建造的日程。
在纽约、上海、伦敦、香港等等这样的大都市里，城市之间交通也不再依赖燃油车这种只能在地面行驶的低效率载具，而是被更方便更节约更环保的“低空立体轨道交通”替代。
这种交通工具会行驶在没有实体的虚拟轨道上，每一个轨道都事先被预设进了人工智能的储存芯片中，每一台车也都会实时联网共享位置数据，然后通过计算中心得出最高效率的行驶路线。
现在地球上也已经不需要驾驶员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全员与巡回监控员，交通事故发生的次数已经被降到了二位数，堵车和红绿灯这种东西也成为了历史。
至于传统的燃油车，现在已经逐渐和赛马一样开始成为一种体育竞技类项目存在于地球文明之中了。
如今时代变化的速度，甚至比公元二十一世纪初还快，而现在就连公元纪年也被蔚蓝纪元给取代。
久天突破了雨云，来到了寂静无比的高空之上。
在这种距离下，月亮显得特别大，仿佛近在咫尺，就连上面的环形山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覆盖在身体表面的幻象在此刻褪去，露出了久天原本的削瘦面貌。
齐肩的黑发散乱在脸上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略微颓废，但比起两年前久天的眼神反而更加坚毅了一些。
他迎着月光将自己右手伸了出来。
那尖利狰狞的手此刻或许更像是一头野兽的爪子，皮肤表面上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漆黑的油墨，连月光照在其上也会被吞噬殆尽。
虽然这只手久天也可以自如的使用，但他知道在这么发展下去这部分身体迟早会不属于自己。
如果要用一种疾病去类比的话，这东西更像是癌症。
所谓癌症其实就是细胞在分裂的时候出现了毛病，它们会抢夺人体的能量来一直不休地分裂侵占人体，也和计算机病毒类似。
只不过弥天拥有着自主意识罢了。
其实被弥天侵占的那部分身体看久了反而会察觉出一丝美感，即便看上去有些狰狞，但那些被改造过后的线条却贴合了黄金分割率。
是的，弥天不但是在侵蚀，也是在改造，它正在将久天改造地更加完美、更加适宜容纳别的力量。
忽然，月光下的久天眉头一皱，钻心的疼痛袭上神经。
“噗！”
一口呈现出黑色的血雾从他嘴里喷出，迎着月光发出宝石一般的光泽。
“咳咳咳咳！”
似乎是被这一口突如其来的血给呛到了喉咙，久天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甚至于连飞行在半空中的身形都有些不稳。
白日的时候他才宛如杀神一般捣毁了隐秘会的一处窝点，此刻却像是一个恹恹病人一般。
“老大……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小七担心的声音出现在久天的脑海中。
“咳咳！没事，不用担心我……咳！目前被侵蚀进度是多少？”久天捂着嘴，可以看到指缝中还有着黑色的血液流淌而下。
“57.86%，比昨天增加了0.3%。”
“0.3%……又加快了一些？”
“嗯，尤其是肝部的浸染程度已经达到80%以上，就连肺部也快到50%了。”小七小心翼翼地说，“老大，你还是用心力压制一下吧……根据我的计算模型，一旦侵蚀进度要是来到75%以上就会引起内脏器官的连锁反应，要是达到85%那么侵蚀过程就不可逆了。”
“没事，我自有分寸。”久天看上去并没有答应的想法。
这种呕血的事情在近半年以来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一次，久天也早就习惯了。
他吐出来的也不是单纯的血液，而是血液里流淌着的侵蚀力量。
这种现象是久天身体的一种自救反应，通过将侵蚀之力混合血液吐出去的方式可以稍微延缓一些侵蚀进程，但毕竟治标不治本，久天目前的问题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而每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久天就会对自身力量的控制里大大降低，于是一股恐怖而壮阔的精神力骤然在这片天空中沸腾开来。
自地球形成伊始，估计都未曾有过如此庞大的精神力出现过，几乎是一瞬间，直径万里的圆形范围就已经被这股令人窒息的力量给笼罩了。
方圆万里，这个数字也许说出来没什么概念，但如果说基本等同于华夏国从南到北的直线距离，估计就能够有基础的认知了。
是的，这就是如今久天所能做到的事情，只要他愿意，那么他的精神力可以直接笼罩整个华夏国。
这便是如今地球第六强者的力量。
也是精神力进化者白芽绝巅的力量。
此刻“强大”与“虚弱”这两种状态同时出现在了久天身上，他痛苦咳嗽的模样分明与正常的病人没什么不同，但从其体内所散发出的气息又在向所有人宣示着这个生命拥有的力量有多恐怖。
翻手灭城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就和两年前的古浩然他们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弥天的侵蚀并没有限制久天在进化道路的前进速度，反而形成了一股推力，虽然白芽期的修炼速度明显比潜种期的时候慢了许多，但久天依旧在以超越常人的速度前进着。
咳嗽声一直持续了一分多钟，而后才慢慢平息下去。
力量如潮水般重新卷回了自己的灵魂，久天深呼吸调整气息，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才好看了不少。
久天看着那轮月亮，目光冰冷。
每当自己感觉快要控制不住力量的时候，他都会像这样飞到高空无人处释放，如此反复已有百余天。
脚下的雨云被久天的力量所波及隐隐有溃散的趋势，显露出了脚下连成一片的灯火。
他看着其中最辉煌灿烂的地方，那是在一处沙漠之中，想来应该是著名的土豪国家沙特阿拉伯，在石油价格狂跌的当下，这个国家也直接从能源出口国转型成为了技术开发国。
久天想了想，低头点开自己的传承护臂，在少数的几个联系人中把白天从法尔希德灵魂中获知到的几个陌生词汇发给了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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