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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祸端


直到后天,春猎才轰轰烈烈的拉开帷幕,天还未亮,苏言溪便被华霏唤醒准备开始梳妆。

  收拾好一切后,苏言溪安静的按照礼部的要求,本分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仪式的开始。

  春日的脚步悄然走近,山里的空气比京城里愈发清新冷冽,却让人难得的身心舒畅。

  不久,随着夏如海一声洪亮的“皇上驾到~”,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人顿时噤声,立即恭敬的站好。

  苏言溪就这样迷糊木纳的跟着大家行礼、跪拜,一副还未清醒的模样。也许她还觉得自己装的很好,边千尘却一直回头有意的看着她迷糊的模样,偷偷在心里笑了好久。

  等苏言溪神魂终于回到自己肉体上的时候,皇上已经审阅完了各路军队,一众将军意气风发的列成一排,威风凛凛。

  苏言溪自然看见了昂首挺胸站在最前面的父亲,明明心中早有答案,但还是看了看边上的华霏,直到华霏确定的朝她点了点头,苏言溪又接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神游天外。

  一支箭羽“嗖”得一声划破空中的寂静,精准的射中惊慌乱窜的幼鹿,众臣的喝彩声立刻响起,皇上站在高台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弓箭潇洒的丢给夏如海。

  “好了,去吧,给朕看看你们这一年的功课到底学的如何。”

  各位皇子纷纷领命,告退后各自朝着自己的马匹走去,动作敏捷的翻身上马,潇洒的策马扬鞭而去。

  众人追随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里。原本太子之位就悬而未决,皇上共五个皇子,每一个都有可能继承大统。世家贵族的掌权者无一不在关注着谁最有可能是未来的新君,而在一旁默默观礼的世家小姐们无一不在偷偷关注着谁最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夫君,谁能不心动呢?

  夏如海走到高台中间点燃一柱香,众位皇子要在香火燃尽之前带着自己的猎物回来。

  据传,我们如今的陛下就是因为当年围猎时猎得的猎物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才让先皇对他刮目相看,得以重用,才有日后继承大统的可能。

  可以说朝臣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今日比拼是哪位殿下能够夺得头筹,也好斟酌自己日后的安排。

  苏言溪偷偷打了个哈欠,按理说围猎的这一个时辰内,大家可以先回自己营帐里暂时先休息一会的,但是她却没看到有几个人动,只能拉着华霏,弓着身子悄悄的从后面溜走。

  溜出来后苏言溪立刻挺直腰板,略带无语的看着里面那些比站在自家夫人产房前还要焦急的大人们,华霏却低低的凑在她耳边说,“小姐,你看那边的那个姑娘像不像二小姐?”

  “哦?”苏言溪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远处的那个姑娘已经转身走远了。

  苏言溪略带严肃的问华霏,“你确定是苏品儿?”

  华霏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有七八分像,主要是刚刚那位姑娘身上所穿的衣料是小姐上次让我送过去的锦缎,连花色都一模一样。”

  苏言溪带着华霏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内心暗自思忖,临走之前,偶尔一次跟钱先生聊到叔父一家,钱先生还在说叔父如今无论如何都不想同叔母和离,现在在叔母家一个铺子里帮忙,做上了自己当初最看不上的伙计,每日回家还要给全家人洗衣做饭,叔母对他也是非打即骂。

  原以为他们家的故事到这里便已经结束了,自己就没有再过多的上心,但是如今围猎场中来的都是朝臣家眷,苏品儿一介平民是如何进来的?

  “这样,你挑一方素帕,寻一下五殿下身边的燕诲,让他帮你寻一寻帕子的主人。”

  “嗯?不让奴婢去吗?”

  “你是我常带在身边的丫头,你要是去了,怕是有人会有所怀疑,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吧,围猎这么长时间丢个东西的事情却不少见。”

  华霏了然的点了点头,按照苏言溪的吩咐找了方素帕便偷偷的溜了出去。

  苏言溪这边还未清静到片刻,自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上一世围猎苏品儿是没有出现的,还是说她还是来了,只是藏在暗处自己没有发现?

  自己还在沉思,一身血污的男子慌不择路的闯进了自己的营帐,苏言溪立刻警惕的抽出袖中的匕首打量着他。

  “这么谨慎的吗?”边千尘还是神色如常的打趣着她。

  苏言溪看清楚来人之后,立马冲上前去扶他先去榻上躺着,语气焦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是刚才出去围猎吗?”

  苏言溪上下查看他身上的伤势,目测只有手臂上中了一箭,“除了这里,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

  边千尘脑门上冷汗津津,若是平常中箭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体内感觉热一阵冷一阵,没有一丝力气可以说出来话,没办法给言溪一点反应。

  苏言溪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立马跑出去唤了华霏,“快,悄悄的将木楠寻来,快。然后叫薛治来将我这营帐门口围死,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华霏看到自家小姐脸上的慌张,二话不说就跑去寻一直守候在营地不远处的木楠,苏言溪交代好一切,略微放心的回去接着守着边千尘。

  边千尘的脸色逐渐苍白,神识也是时有时无,苏言溪看他这个反应,十分像是中毒,想看看他的伤口确认一下。

  没有一丝停顿,苏言溪又拿出自己的匕首,果断的将他的伤口边上的衣服划开。

  刺耳的布料撕裂声隐约从耳边传来,边千尘迟钝迷茫的看了看苏言溪,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臂,像是被调戏的小姑娘一样略带害羞的想找什么东西遮住自己。

  苏言溪被他的反应逗笑,“你不至于吧,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害羞。”

  边千尘实在是没有力气同她逗趣,最后的力气用来给她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将头扭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苏言溪靠近打量着边千尘的伤口,伤口果然已经显现出不正常的黑色。现在她已经确定他这是中毒了,那就只能让木楠来看了,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小姐,人来了。”华霏站在营帐门口小声的汇报。

  “让先生进来吧,你去打盆热水来。”苏言溪吩咐着,“务必让薛治将我这营帐守好。”

  “是,小的领命。”薛治不知何时已然到了。

  木楠撩开营帐走进来,一个胖乎乎的脑袋试探的看了看营帐内的情况,苏言溪没心情同他玩笑,“还不赶紧过来?”

  木楠笑呵呵的走近,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表情看见边千尘的伤口之后立马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苏言溪被他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你这是何反应?”

  木楠轻嗅了嗅伤口,把了把脉,见中毒不深后,神色稍缓,“当然是吓吓你,看看你是不是真担心这个情郎啊。”

  苏言溪见他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现在什么情况?”

  “这个毒来势汹汹,但是所幸遇见的是我木楠,自然能保证你的情郎不出三天就能下床行走。”

  苏言溪实在是不想同他解释现在这个情况是否有隐情,主要是说了他也不信,也就这样随便木楠说了,“怕还是太久了,他一个时辰后就要能清醒过来,你可明白?”

  木楠不解的一边嘟囔一边从自己医箱里取东西,“那不是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吗?他都这样了,有什么大事非要他去呢?”

  苏言溪面色平静的看着躺在那的边千尘,缓缓吐出来两个字,“面圣。”

  木楠终于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改口,“哦哦哦,那是要的,嘿嘿。”尴尬的笑出声,摸了摸自己圆润的鼻头。

  眼看着木楠开始着手准备取箭,苏言溪便向门口去吩咐华霏,“华霏,你去打盆水来。”

  华霏依言将水送进来的时候,立马就嗅出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眉头紧皱的偷偷打量自家小姐,细看看小姐并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才终于注意到躺在自己小姐榻上的男子,震惊到不知该如何反应。

  木楠将伤口处理干净,现在开始仔细的包扎。“伤口我都处理好了,小姐不必过分忧心。毒虽难解,不过幸亏这位小公子能遇见您,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苏言溪听完,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下来,既然木楠这么说定然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你倒是会拍马屁。”苏言溪瞥了一眼木楠,却看见木楠脑门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你辛苦了。”

  木楠听完干得愈发起劲了起来,苏言溪终于可以放心的从榻边挪走,却越想越不对劲。

  “华霏,你去寻三殿下身边的墨钰前来跟我回话。”

  “是。”

  华霏麻利的出去寻人,营帐中只剩下木楠的絮絮叨叨,苏言溪坐在椅子上看着昏迷不醒的边千尘,逐渐握紧了拳头。

  “小姐,我刚走出去没多久就遇见了正在到处寻人的墨钰。”华霏很快回来复命,顺便带回来了苏言溪想要见的人。

  “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何刚进猎场不久他就这样了?”

  墨钰原本焦急的心情在看见自家主子安稳的躺在那里处理伤口的时候得到了平复,长舒一口气,主子还在就好。听了苏姑娘的责问,墨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苏言溪看出来了他的为难,但是自己本意也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下如此重手,“你只需要告知我是谁出手伤了他,其他不能说的我也没要你说。”

  墨钰闻言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娇弱的小姐,“主子交代过,只要是您问,我们就必须实话实说。只是,这件事情,有点复杂...”

  墨钰说到这里,神情有点为难,“按理说,我们暗卫是要一直守护主子安全的,刚开始进猎场的时候,我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在经过一处山丘的时候,远远看见一男子上来与主子攀谈,不一会也就走了,我们也没有放在心上。那男子走后没一会,树后突然冒出来许多持刀之人,显然已经在那处埋藏许久了。”

  “然后呢?按理说,你们的身手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会如此?”

  “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那处同他们奋战了片刻之后,我们都感觉浑身无力,逐渐不敌那些杀手,就立刻掩护主子撤退。只是...恕属下们无能,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射箭,这才伤到了主子。”

  看见墨钰愧疚不已的模样,苏言溪像是抓住了些什么,立刻唤来木楠。

  “木楠,你来看看他。”

  木楠好不容易歇下来喝口水,无奈的又将茶杯放下。墨钰十分不解的看着苏言溪,以为这是对他们的不信任,刚要拒绝就被苏言溪拉着衣袖交到木楠手里。

  “你主子中的是毒,我怀疑你们之前也有可能,让大夫看看,莫要意气用事。”

  墨钰的心思被洞穿,羞赫的不敢作声,任凭木楠检查。

  “确实是中毒了,只不过问题不大,不用特地处理。”

  “他中的是什么毒?”

  木楠摸了摸自己的胡渣,“牵机引,大宣的一种毒药。若闻之,可使人浑身无力,武功尽失,短时间内如同一个牵线木偶;若食之或外用之,可使人长时间昏迷、舌麻,最后在睡梦中死去。”

  “他们中的可是一种毒药?”

  “正是。”

  也就是说,他们中的是同一种毒药,包括上一世的自己。

  苏言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可知是谁对你们下的手?”

  墨钰纠结了片刻,不知道他们查到的那点东西,能不能同苏小姐说。

  像是下定决定般,他微闭了双眼,又坚定的睁开看着苏言溪,“我们怀疑是二皇子和其他人一同下的手,但是我们现在只知道是二皇子,二皇子背后还有谁,我们没有查出来。”

  “好,知道了。”苏言溪说的轻描淡写,“这件事情,便交给我处理吧,怎么都不能暗暗吃下这个闷亏啊。”

  墨钰拱手施礼,“属下但凭小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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