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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访


那是一张与自己有着八九分相像的脸,略带稚气却眉眼清灵,纵然此时歆瑶带着人皮面具,但有那么一刻她有种扯下面具好好看看这个孩子的冲动。

虽然震惊失神只有一个刹那,程昱飞却发现了异样,他连忙说道:“姚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歆瑶平静了情绪,推门走了进去。

程浩不曾抬头,依旧专心的雕刻着眼前的物件。

歆瑶再次近距离看来那张脸,心中疑惑更盛。

“小弟弟,哥哥帮你把把脉可好?”歆瑶堆着笑,对程浩说。

就在程昱飞以为程浩会像以往一样抱头躲避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程浩呆呆的看着歆瑶,任歆瑶拉起了他的手腕,没有任何的反抗。

片刻后,歆瑶诊了脉,摸摸程浩的头,算是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程昱飞识趣的在前方带路,二人回到了客厅。

刚刚落座,程昱飞便开口询问:“姚大夫,小儿的病……”

“公子的病初看上去,是一种心理疾病,但经过我诊脉,发现乃是被人用禁法制住了心神,从时间上来看,这禁法至少下了有十多年了。”歆瑶如此笃定,是在《东林医经》上,刚好有些疑难杂症的详解,其中有一个部分,就是讲了这种禁法。

“什么?”程昱飞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一松,骨瓷的水杯便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个禁法,说来也特别,需要用至亲之人的血做药引,以生母的血最佳,且取血后立时便要施展禁法,其中会有很大的风险,施法之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着实是个阴狠的武功。”歆瑶耐心的解释着。

“那,那小儿可有救?”

“也不是全无可能,只是几味君药颇为难求。”歆瑶高深莫测的说。

“请姚大夫言明药方,便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找来给浩儿治病。”程昱飞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湿润,想自己的独子,小小年纪便着了此等戕害,不禁悲从心来。

“首先,得要他亲生娘亲的血,另外几味药,我‘乾坤堂’到也恰好有一些,只是那味‘千年紫参’,颇为难觅。”歆瑶皱眉说道。

“什么,千年紫参?”程昱飞怎会没有听过这味药,即便是帝王也难能享用,他不禁呆坐在椅子上,一脸落寞。

“大人也莫要失落,我倒是听得了一些关于此药的消息,不知道大人是否感兴趣?”歆瑶适时的说道。

“哦?愿闻其详。”

“我一路游历来到帝京,在南岭时,曾遇到一个疯癫的和尚,他自说自话的说救了一位皇子,用的正是这味药,言尽于此,告辞!”

看着歆瑶远去的身影,程昱飞自言自语的说:“南岭?皇子?那不是说的人在天牢的定山王么?”

想到这,程昱飞倒吸了一口冷气,本该开始的三司会审,因为皇帝的突然发病,被无限期的搁置了下来,这个姚辛,此时透漏出这么消息,难道他是王爷的人吗?

想到这,程昱飞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定山王眼高于顶,一届白衣安能入了王爷的法眼?

还是想想,该如何向定山王讨要千年紫参吧。

当晚,程昱飞以查审案情为由,到了天牢之中,独自面见了赤炎天傲。

两人谈的时间不长,待到程昱飞离开之时,已经没有了先前倨傲的神态,他的后背已经湿透,走出天牢门口时,被冷风一吹,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幸好,自己来见了定山王。

否则,为浩儿治病先不说,自己这后半生的仕途只怕就命数难定了。程昱飞想着赤炎天傲的话,冷汗直流。只是在他回府之后的半个时辰,莲回亲自上门,送来了一缕参须。

没想到,即便王爷身陷牢笼,依然能够掌控外面的一切,势力果然不容小窥。

想到这,程昱飞命人叫来了夫人,便一同前往丁三巷。

歆瑶刚刚从医堂忙了一天,回来丁三巷先是沐浴,然后才用晚饭。正吃到一半,程昱飞夫妇便上门来访。

这位程大人倒也是个急性子,莲回刚刚从她这拿了紫参送了去,他便急匆匆的赶了来,还带了自己的妇人,想来是记着她说过施展禁术需要生母的鲜血,担心解术也这般吧。

不过也好,正好看看这位程夫人,如何生了一个与自己脸如此相像的儿子。

花厅里,程大人夫妇默默地品着茶,不多时,恢复了男装的歆瑶走了进来,两厢见礼,程昱飞说明了来意。

“哦?程大人竟然已经寻到了千年紫参?”歆瑶做出惊讶的表情,心里却按说,陈大人啊,那是我刚刚给您送过去的,您好歹捂热了再送回来啊。

“不错,请姚大夫掌掌眼,是不是这个?”程大人还是有点不能相信,有些人穷其一生也寻不到的千年紫参,真真儿叫自己给碰到了,还是人家送的!

歆瑶打开锦盒,故作姿态的辨认了一下,才说道:“不错,这虽然是参须,但确实年份足,入药也刚刚够了。”

“如此就请姚大夫为小儿配制灵药吧。这是诊费,还请笑纳。”说着程昱飞递上了一沓银票。

歆瑶没有接,而是说道:“诊费不急,待到为小公子解了禁术,再论不迟。”

“这怎么可以,即便不论诊费,但其余的药还需从贵堂购买,这是一万两的银票,如果不够,本官明日再差人补来。”程昱飞将银票放在了歆瑶面前的桌上。

歆瑶看他坚持,也只得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转头问向程夫人:“只是配药,还需夫人的指血,明日可否请夫人到乾坤堂,我们在那里为小公子配药。”

“好,明日一早,我便会到乾坤堂。”有了程夫人的应允,歆瑶放心的点点头。

送走了程大人夫妇,已近深夜。歆瑶打发柔碧柔霜去休息,自己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歆瑶小声的嘀咕道。

“你这是想我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低笑着说。

“呀,王爷,您也忒不禁念叨了。您这是又越狱了?”歆瑶心中一喜,嘴上却是半点都不含糊。

“本王知道你想我了,便来看看你,怎么,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吗?”

“您这还用问?大半夜的,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可怎么嫁人?”歆瑶用被子裹了裹自己,不悦的说道。

“我记得,你可是亲口说过我是你的夫君,做了本王的人,谁敢娶你?”赤炎天傲霸气的说道。

“那,那是为了救你,权宜之计,王爷莫当真的。”歆瑶解释道。

“可是,本王已经当真了,你说怎么办?”最后这一句话,王爷的声音低低沉沉,充满了魅惑,歆瑶听了不禁一阵心驰神摇。

声音太好听也是一种罪!王爷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说些正事,今日程大人来送药,王爷想来已经知道了。”

“不错,程昱飞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如此三司会审便再无顾忌,只是做为主审的人选父皇没有钦定,想来得等父皇醒来再议了。”说起了公事,赤炎天傲恢复了高冷的神态。

“已经有人在到处找我的定山王令,妄图凭此令节制定山军。虽然定山军的人数只占了大楚军力的五分之一,但若被人利用哗变,也是个不小的麻烦。”赤炎天傲坐在了床边,与歆瑶相对而坐。

“如此皇帝陛下何时醒来,便成了关键。”歆瑶分析道。

“不错,父皇是突然发病,你可有什么法子,让父皇醒过来?”

“没有看到陛下的状况,我很难用药。”歆瑶摇了摇头。

“如此还得安排你去宫里走一趟了。”赤炎天傲想着这件事着实不好办,微微皱眉。

“也不是不行,你的那位邵家小姐,就是对你情根深种的那个,这些日子盯上了我,我便让星辰查了查,知道她拜了温玄奕做了师傅,所以……”歆瑶想到了一个主意。

“所以你想扮作她入宫?不可,我不在宫中,你这样做太危险了。”赤炎天傲不赞同歆瑶的主意。

“我啊,这段日子研究人皮面具,小有成效,你就放心吧,这是唯一可以救醒陛下的办法。”

沉思良久,赤炎天傲点点头,“此事还需绸缪,我让莲回协助你,但万事以安全为第一,不可以身犯险。”

“好。”歆瑶点点头。

“我该走了。”赤炎天傲起身,“离村的事,还需等些时日,示敌以弱,便是等待最佳的机会翻盘,你且耐心等等。”

“好。”

轻轻的一声应允,浅浅的划过赤炎天傲的心,有朝一日娶了过来时,她也这般柔顺便好。

想到这,赤炎天傲轻轻握了握歆瑶的手,从窗户跳了出去。

王爷为什么每次都不走门呢?

歆瑶带着这个疑问进入了梦乡,她当然不知道,她闺房的门上,早就被逸星辰放了机关,一旦触及,必然是惊动这一院的人的。

摄政王府。

月色中,赤炎长恨心中一阵燥热,老皇缠绵病榻,最难缠的皇子又收入了天牢,朝中大臣臣服之意越来越明朗,可偏偏一枚定山王令牌却怎么都找不到。

他不相信赤炎天傲没有后手,那位于百里外驻扎的定山军,就像一个随时暴起的猛兽,时时刻刻带给他偌大的威胁。

赤炎长恨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苏苗,怒道:“养你们有什么用,一枚小小的令牌都找不到?难道赤炎天傲会把它吃了不成?”

“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苏苗悲催的跪在地上。

“大皇子怎么样了?抓了我们的人,怎么样了?”摄政王问道。

“启禀王爷,那几个被大皇子抓了的人,除了一人之外,其余的都悉数自尽了,这些人本就是死士,当然知道此时活着,还不如死了。”苏苗冷漠的说。

“怎么还有一个?”

“这个死士,原是他们之中武功最好的,也是第一个醒来的,据暗哨说,他本想杀了几个看守逃走,但被高手隔空点穴,便被单独关了起来。”苏苗有些惋惜,那些死士,都是他一手培养的,几年下来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

“那你便好好处理,千万不要留了话柄给别人。下去吧。”赤炎长恨挥挥手。

苏苗恭敬的退走,黑暗中赤炎长恨纵身而起,在自己的王府中几个腾落,便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假山后。

他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后,轻轻按了机关,山石打开了一个一人高的山洞,他走了进去,山洞里烛火通明。

在山洞的尽头,是一间卧室,只是那色泽素雅,一张仕女图挂在洞中。

赤炎长恨良久的注视着那张画像,眼神中的戾气尽数消失,他用一种柔情的目光,看着画中的女子,口中喃喃叫着她的名字:“阿月,阿月!”

“为了你,我终于准备与他一战了,你可知道,你可欣喜,还是,你会如之前那样,护着他?”

没有人能够相信,冷厉无情的摄政王,会有如此温情的一面,他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坐在床榻上,缓缓抚摸着有些陈旧的被褥,这里有她的气息,这里,她曾经为他,呆了整整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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