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一次机会
“父王！”
“父王！”
两名年纪看上去相差不过五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先行向国王拉威尔行礼。
他们一个穿着正装，一个穿着睡衣，神色都很慌张。
“刚刚你们在哪？”国王拉威尔扭头注视着两位最有可能伤害卡尔文的孩子。
“我正准备去王宫外主持一场慈善晚宴。”
“我今天不太舒服，早早睡下了。”
三王子扎克利、五王子弗吉尔分别道。
“过来得挺快。”国王拉威尔发出轻微的哼声。
“听到王兄遇刺的消息，我第一时间推迟了慈善晚宴。”三王子扎克利吞咽着口水。
“卫兵向我禀报情况之后，我一刻也不敢怠慢。”五王子弗吉尔道。
在国王问询两位王子时，林恩用【窥视者之瞳】打探着两位王子的堕落值。
一个【360】。
一个【410】。
都是狠人。
堕落值到他们这种程度，为了权力毒害王兄已经并不是件多么需要克服内心愧疚的事。
看来从堕落值方面没办法获取到更多的线索了。
但林恩在对此次任务感到棘手之余，并没有过于的紧张。
国王拉威尔摆明了很清楚几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他才能猜得出蒙洛、伊莲**见卡尔文是为了什么，才能在卡尔文死后，直接把三王子、五王子叫来。
有这样一位能把形势理得清楚的国王在，他们找出凶手不会过于困难。
“你刚刚想说什么？”国王拉威尔重新面向林恩。
林恩深吸一口气道：“我相信您很清楚谁有动机。如果您在心中真的做好了某种决定，那请您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来找出真正的凶手。”
很冒险的决定。
令本就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的屋子，变得更为死寂。
可蒙洛、莱纳都清楚，想完成任务必须得这么做。
国王不是个傻子，他应当也在怀疑三王子扎克利、五王子弗吉尔。没有盲目地把参与到晚宴，亲眼目睹了卡尔文死亡的他们视为凶手。
但如果国王始终查不出究竟是谁做的。
那对于总要有个交代的王室、国家而言，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把卡尔文的死栽赃到别人的头上，这样至少不会让王室的丑事传遍世界，负面影响可以降至最低。
而除了真凶，谁是最合适的替死鬼、背锅者呢？
当然就是与卡尔文最后打交道的蒙洛、林恩、莱纳、伊莲恩、博格五人。
所以，最好趁国王手段还没用尽前，还有从自己两个孩子中找出凶手的决心时，站出来接过重任。
获得了一定的自由，才有希望免去被举国通缉。
“让你们来找出凶手？”国王的亲信，皇家卫队团长冷哼一声，“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陛下。这是我们唯一拯救自己的机会，所以我们不会辜负您的。”林恩立下军令状，“退一万步讲，如果我们没有找出凶手，那对所有人而言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即我们便是凶手。到那时候，我会认同这个结果。”
“没找出来，我也认。”
“我也认。”
蒙洛、莱纳附和。
按照任务要求，没找出凶手他们本来就会被视为凶手，被维恩王国以前所未有的力度通缉。
那现在通过这套说辞，让国王放心地给予他们一定的调查自由一点都不亏。
反倒是伊莲恩、博格伯爵傻了眼。
他俩到死都不打算背这口锅。
这么险峻的形势，自身的安全都已经可以放在一边了。他们不能因为这口锅，连累了家族。
“陛下，我真的不是凶手，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杀卡尔文殿下。众所周知，从小我与卡尔文殿下就是挚友，我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
“陛下，康斯特家族享尽了荣华富贵，同样没有必要杀害卡尔文殿下。杀害卡尔文殿下，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是因为什么原因必须要做出这种事情，我们也不会傻乎乎地露面，等着被抓起来，等着被怀疑。”
博格伯爵、伊莲恩接连辩解。
前面国王拉威尔明事理的样子，让他们产生了幻想。
国王能听得进他们的话，能释放了他们。
可王宫的水已经从卡尔文身亡的那一刻起被彻底搅浑，所有试图分一杯羹的人，都无法轻易离场了。
“只凭你的这番保证，不够。”国王拉威尔无视了博格伯爵、伊莲恩的话，对林恩微微摇头。
“在皇家卫队还没有过来之前，我们初步排查了现场。”林恩道，“卡尔文殿下没有外伤，应当就是中毒身亡。但共同进餐的我们都相安无事，这说明桌上的饭菜并没有被投毒。我们又从伊莲恩女士的口中得知，卡尔文殿下并不喜欢和别人共饮同一瓶酒，而桌上恰好有一瓶只有他饮用过的香槟，香槟的瓶底还有少许未溶解的沉积物……”
“你的意思是，从接触过这瓶香槟的人查起？”皇家卫队团长猜测林恩的破案思路。
“不。”林恩否定了寻常人一定会走的一条路，“凶手不会不知道卡尔文殿下的死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也不会不知道凡是接触过晚宴饭菜、饮品的人都会被着重调查。他一定防备着这点，不会给我们留下有用的线索。”
“那你——”
林恩打断道：“我建议，叫一个死刑犯过来，喝下剩下的香槟。”
“这有什么意义？无非是能推断出来，喝下多久之后才会毒发身亡。”皇家卫队团长质疑道，“我们迫切需要的，是确认投毒的时间。这样就算明面上接触过香槟的人都是无辜的，也有机会倒推出有哪些人有条件暗中投毒。”
“你是想检验香槟是否被真的下毒了吧。”国王拉斐尔道。
林恩很满意国王能看透他的真实目的：“没错。”
“嗯？”皇家卫队团长一愣。
这人叫死刑犯过来喝香槟，不是为了测算中毒时间，而是为了检验香槟瓶底的那些沉积物是否真的是毒？
下一秒，林恩解释起这么做的缘由：“下毒，有两种稳妥的手段。第一种就是我刚刚所说的，凶手在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的时机下，对香槟进行投毒。这样卡尔文殿下毒发身亡，别人想通过香槟追查线索，便只能找出那些明面上和香槟有联系的人。当然，您的思路也是正确的，的确有机会倒推出还有哪些人有条件暗中投毒。这正是第一种手段的弊端。”
皇家卫队团长认真听着。
“想避免被查出来，最好的手段其实是毒根本不在香槟里，香槟只是个用于分散我们调查重心的幌子。用这个根本查不出凶手的假毒，来阻挠我们追杀真毒线索。”林恩大胆猜测。
皇家卫队团长找到疏漏：“如果毒根本不在香槟里，你们在酒瓶底部发现的没有溶解的沉积物又是什么？”
“不能溶于水的物质有太多了。”林恩道。
“那哪怕沉积物不是毒，也总要有人去下吧？总不可能凭空出现。而只要我们能找出下这个的人，不就还是有希望查出真凶？”皇家卫队团长问。
“反问您一个问题。如果假投毒无论如何依然会被查出来，那真凶为什么还要用假投毒来掩盖真投毒？”林恩反问。
“因为……”皇家卫队团长陷入思考。
“陛下。”林恩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看向国王拉威尔。
他相信，拉威尔能理解他的用意。
“带一个死刑犯过来。”国王拉威尔命令道。
“……是。”皇家卫队团长只得安排人去做。
很快，一名死刑犯被拉了过来，几名皇家卫兵强行给他灌下了二王子卡尔文曾喝过的那瓶香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死刑犯除了被吓得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外，没有出现像二王子卡尔文吐黑血的那种情况。
事情有了定论。
毒真的不在香槟里。
国王拉威尔重新打量了番林恩，随后一字一顿道：“给你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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