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8章 生命的原罪
一座半隐没在仙灵之光的巍峨宫殿被一袭曦光长衣男子单手托举，撕裂曦光深渊上空的时空，跨界来到九圣祭坛之上。
巍峨宫殿散发的璀璨仙灵之光立刻淹没了九圣祭坛上树立的九大昱暝独眼的紫光。然而这样强大的仙灵之光照射进曦光深渊后，逐渐被曦光融化，透射不到曦光深渊的地步。
昱暝族大祭司将时空凝固，使这座巍峨的宫阙定格在这片时空之中，不会随着时空流动而移向灵界其他时空位面。
“看到这曦光，你在想些什么？”
昱暝族大祭司平淡地降临二祭司身边，同二祭司一起望向曦光深渊。
“我在想主到底什么时候降临。”
昱暝族大祭司淡然道：“这个问题我已经给你解释过很多遍，等主集齐灵界所有的未知，主自然便会以不可阻挡之势降临灵界。”
二祭司反而问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那又是什么时候？”
“很快了。”
“主现在已经足够强大，就算侍从主的我们，也有横扫灵界的实力，为何还要等到那个时候？”
大祭司回答道：“你要知道，主所对抗的，并不是灵界兆亿生灵。主真正要对抗的，是整个灵界的无上意志。不要小看一界的无上意志，尤其是还是这座过去成功击退主的灵界。至于灵界的兆亿生灵，也不容小觑，纵然现在已经没有真仙率领，若是他们的生存受到威胁，依旧会爆发难以想象的潜力。毕竟，生灵的唯一目的就是生存，而这……”
“就是最大的恶。”
二祭司古井无波补充大祭司的话。
大祭司淡然一笑。
“是啊，这就是最大的恶。”
大祭司拍了拍二祭司的肩膀。
“整个灵界唯独你真正能理解我，还记得当年我追寻主的脚步来到这片南珍半岛，那时我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将会是能助我实现真正理想的人。你我都能看清楚，那烙印在生命之中的原罪。无论善恶美丑，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洗刷的罪孽，包括归顺于主的你我。”
二祭司接着大祭司的话说：“所以我要请主降临，让主吞噬消逝灵界一切的生灵，包括你我。”
“对，包括你我，也包括整个昱暝族。”
忽然间，大祭司的手力道微微加大。
“昱暝族是你的族群，这样做，你会觉得后悔吗？”
“这个问题我早已经回答过你。”
二祭司转过头以他冷漠无情的眼光回望着大祭司：“生灵即是罪恶，昱暝族也并不例外。”
“能接受自己原本罪恶的人不多，若是主上降临的真相在昱暝族内传开，那将是我不想看到的。族群内的肃清工作落实的怎么样了？”
“七祭司已经被处死，他那一脉也经过严密的筛查，所有对七祭司思想抱有赞同心理的族人已经全部处决。现在昱暝族上下一心，全心全意迎接主上的降临。”
大祭司赞赏地点点头。
“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这件事交给你，我很放心。但是！”
大祭司的语气突然加重。
“七祭司的事件当真让人触目惊心，我只是疏于对族群监管不到三万年，族群内部竟然发现这样的变故，甚至我所仰赖的一大祭司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站在了主的对立面。”大祭司长叹道：“犹记得七祭司他曾经是那样对我忠心耿耿，可是最后居然落到如此反目成仇的境地。这就是生灵的原罪在作祟啊。”
“生灵唯一的渴求就是生存，而生存的本质即是掠夺。”
“掠夺他人他物的有序来修补自己日益增长的无序。”
“掠夺他人的幸福来填满自己的空虚。”
“这是个不可逆的进程，所谓的和平共生只是昙花一现的美梦，永恒不休纷争才是残酷的现实。”
大祭司凝视着曦光深渊，宛如一位忠诚的信徒，念诵着他的经文。
“唯有归于虚无，方得不朽平静。”
“唯有归于虚无，方得不朽平静。”
二祭司虔诚地跟大祭司说出这句话。
接着二祭司望向凝固在上方时空的巍峨宫阙。
“你还真将仙宫从时空乱流中托举回来了，不过你现在要仙宫又有何用？”
“托举回仙宫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扫除我们共同的敌人。”
“谁？”
大祭司没有回答二祭司的话，反而问道：“走上这条路，所有生灵都是我们的敌人。只不过有些敌人会格外棘手，我们需要优先扫除那些人。”
“比如说，人族舒寒。”
听到这个名字，二祭司眉头微微皱起。
“当年让应天族余孽将此子放走，真是我一个巨大失误。”
二祭司淡然说道：“他一个炼虚期修士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就算他学会了我们的《九圣昱暝仙功》，迟早也会因为九大神祇的壮大，而转化为我族神徒。真正要注意的，是哪些蠢蠢欲动的灵界大族，很多灵界大族都已经对我们起了防范之心。”
“真如你所说，为什么哪些应天族余孽愿意为了一个炼虚期修士冒险现身？”
大祭司一挥衣袖：“事实证明他的冒险是值得的，圣灵大陆最新情报，不到一千五百年，你口中的蝼蚁已经在妖族成就合体期，并且突破合体后就与妖族大乘战成平手。”
“天之骄子，也不足为虑。他就算成长起来也不过是一只稍大的蝼蚁，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但他可能。”
二祭司眉头皱起，语气坚定。
“不可能！”
“其他人不可能，但他有可能。”
二祭司有些不可置信。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判断。”
“因为他迈出了那一步，同我当年一样。只不过，他要比我当年更早，若是让他进入仙域修炼，或许成就会比我当年更高。”
二祭司有些迷茫。
“那一步！？哪一步？”
大祭司目光深远，这次他没再俯视曦光深渊，而是仰头看向无限深邃的天空，沉默良久回答道：“充满无限希望的一步，也是踏上绝望的一步。这故事要是提起来，那便说来话长了。不过妖族想要送他去仙域，那就让他去吧，或许他会成为第二个你，第二个能真正理解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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